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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至上(三)

发布时间:2021-10-29 10:52:52   浏览量:

慕汐醉

【上期回顾】

钟晚眼圈发红,身子颤抖得厉害,她慢慢地、一颗颗地解开衬衣的扣子。

她想,她应该是真的很爱秦盛。

男人面色很冷,里面黑色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皱着眉,走到钟晚面前。

“是钟小姐吗?”

钟晚点点头,问:“您是哪位?”

男人看了姜瑜一眼,淡淡地开口:“姜瑜是我太太。”

“是……韩先生?”

韩致轻轻点头,弯腰抱起姜瑜,道:“辛苦钟小姐了。”

“等一下。”钟晚沉声开口,她看了韩致一眼,微微垂眸,“姜瑜虽然娇气,但性子直率,若是韩先生对这段婚姻没兴趣的话,还请早日放姜瑜离开。”

韩致皱了皱眉,问道:“钟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婚姻过错方是要净身出户的。”钟晚礼貌地微笑,“我想韩先生也不想闹到法庭上。”

“是误会,我会和阿瑜解释清楚。”韩致声音微冷,“阿瑜喝醉了,我得带她回家,钟小姐能让开了吗?”

钟晚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侧了下身。

她一直看着韩致抱着姜瑜走远。

期间,韩致低下头,似乎用鼻尖碰了碰姜瑜,看上去亲昵至极。

钟晚叹了口气,心想,但愿只是误会吧。

钟晚寒假没回家,她把行李都搬到秦盛的出租屋里,睡在了那张有些狭窄的床上。

出租屋不大,甚至有些狭小。客厅只有一张沙发,厨房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其实也不算是厨房,只是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放了锅碗瓢盆。卧室更简陋了,除了床,就剩下一张有些破旧的木头桌子,之前上面摆放的是杂物,现在堆着钟晚的书。

钟晚不知道在哪儿买了一小盆仙人掌摆在客厅里,好歹也算个绿植,被她照顾得仔仔细细的。

秦盛曾不止一次嘲笑她:“人家都种花,就你特殊,非种仙人掌。”

钟晚歪着头笑了,道:“仙人掌和我一样,好养活,只要浇水就能长大。”

秦盛挑了下眉,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邪气:“说得对。”

钟晚没急着出去打工,她安安心心地住下,每天起得早,趁着秦盛去修理铺之前煮一锅粥出来,还让他给于哥和黄毛各带一碗。傍晚的时候她会去菜市场买菜,这个点菜市场的菜都打折处理,一块钱就能买一把青菜。

秦盛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狭小的屋子里热气腾腾,钟晚腰上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给他做饭。

秦盛靠着门站着,心里挤得满满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吭声,出去抽了一支烟。

再进来的时候,钟晚已经把菜饭端上了桌,看见秦盛进来,笑着问:“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秦盛没说话,直接跨步坐到桌子面前,抓起筷子就扒了一大口饭。

晚上的时候,钟晚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不想让秦盛知道自家的那些不堪,便起身出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母亲万年不变的诉苦。

“你弟弟和人打架把腿打伤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治。妈知道,你最有出息,你看……”

钟晚被气笑了,不等母亲说完,直接道:“我有出息?我还在念书呢,能有什么出息?”

“你平时不会打点儿工吗?听人家说,在大城市里要饭一天都能赚好几百。”

“我不需要交学费吗?我不需要生活费吗?”

“那怎么办?”母亲在电话那头呜呜地哭起来,“你弟弟的腿不能再耽搁了,难道要眼看着你弟弟瘸了?这让他以后怎么活?还怎么娶媳妇?”

钟晚沉默了。

良久,她颤抖着开口:“妈,从小到大,你为我考虑过吗,哪怕是一点儿点儿?”

母亲压根儿没听她说什么,自顾自地哭着。

一股疲惫无力感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钟晚的眼睛有些酸涩,她抽了抽鼻子,轻声问:“要多少钱?”

“两万。”

进屋的时候,秦盛正在看她桌子上摊开的英语卷子,钟晚专业课不错,不过英语相对差了点儿,一份英语六级测试题错了一大半。

钟晚走到他身后,探头看了一眼,问:“你英语好吗?”

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秦盛轻笑了一声,道:“比你好就是了。”

钟晚有些诧异,又问:“你当初……为什么辍学啊?”

她一直以为秦盛是因为成绩不好才辍学的。

“谁说我辍学了?”秦盛嗤笑一声。

“那你是……?”

“提前毕业。”

钟晚一噎,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秦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不告诉你。”

钟晚彻底不想和他说话了。

她坐到桌子前,打算把卷子重新整理一遍,谁知道刚坐下,秦盛就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别闹了,我还要做题。”

秦盛在她身后笑了:“你做你的,不耽误。”

钟晚脸上飞来两朵红云,她咬了咬唇,结结巴巴地说:“秦盛,你能不能别……别总这样?”

“嗯?哪样?”秦盛漫不经心地回着话,手不老实地顺着她的衣摆探上去,手指灵活地解开了扣子。

“别总说这些话。”钟晚的声音又轻又细,像一股细烟钻进秦盛的心里,惹得他心里微顫。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懂不懂,这叫情趣。”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了下钟晚的脸颊。

钟晚挣扎着,声音带了乞求:“秦盛,我们去房间吧,别在这儿……”

“别啊,你不是要做题吗?”秦盛的声音懒洋洋的,动作却干脆有力,他用一只手把钟晚的两个手腕扣住,把人整个都压在桌面上,俯身轻吻她的脖颈。

钟晚脸色一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破旧的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钟晚断断续续、翻来覆去地央求秦盛停下来。

秦盛充耳不闻,甚至还把英语卷子推到她面前。

“看这里。”他修长的手指了指作文里的某个单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单词拼错了,是cherish。”

钟晚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单词。

两人从缠绵良久,才相偎而眠。钟晚迷迷糊糊间感觉秦盛拿着热毛巾在帮自己擦身子,她半梦半醒地开口:“秦盛,我明天想出去打工。”

秦盛听到了没有钟晚不知道,她口齿不清地说完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钟晚醒来的时候,秦盛已经不见人影,想来是去修理铺了。

钟晚爬起来草草地收拾了一番就出门了,她想出去碰碰运气。

因为临近年关,很多商家都关门或者不招工了,最后钟晚看到一家商场里招模特的广告。

她迟疑着拿着广告单找了过去,那是一家女装店,因为搞促销活动,需要一些模特。

“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穿着衣服在商场里走圈就行了。”店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得穿高跟鞋。”

店铺里一同来应聘的女孩子不少,店长挑挑选选,最后留下了五个人。

钟晚很是幸运地被选中留下了。

衣服是长裙,裹在身上,不是很舒服,钟晚觉着怪怪的。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穿过高跟鞋,一下子踩上“恨天高”的鞋,一点儿也不适应,刚走两步,她就差点儿歪倒,还好一旁有人拉住了她。

“哎,那个小姑娘,你行不行啊?”店长皱着眉头,不满地說道。

钟晚想到一天三百块的工资,咬咬牙点了点头。

商场场地不小,绕着走一圈下来就已经磨得脚疼,更何况还要一圈圈地走。

下班的时候,钟晚两只脚都疼得麻木了。她拿到工资,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打车,又硬生生走了一段路,赶了最后一趟班车回去。

她回去的时候秦盛已经下班了,他将煮好的面端上桌,问:“你干吗去了?”

“打工。”钟晚有气无力地开口。

秦盛见钟晚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儿,皱着眉头,又问:“你的脚怎么了?”

钟晚低眉垂眸,道:“没怎么,我不怎么饿,你自己吃吧。”说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卧室走,谁知道没走两步,就被秦盛直接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钟晚两条腿乱蹬。

“别动,再动别怪没提醒你。”

秦盛的威胁十分有效,钟晚立刻放弃挣扎,乖乖地任由秦盛把她抱到卧室放在床上。秦盛轻轻地把她的袜子脱了。

两只脚几乎都肿了一圈,脚踝后面磨破了,血把那一块袜子都染红了。

“你可真能折腾自己。”秦盛气得冷笑,“这是去搬砖了?”

钟晚低眉垂眸不吭声。

秦盛不耐烦地直接命令道:“明天不许再去了。”

钟晚抬头瞪着秦盛,道:“我的事你别管!”

秦盛心里的火彻底被点燃了,瞥了她一眼道:“谁稀罕管你。”

他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钟晚脚疼得厉害,又被秦盛凶了几句,心里十分委屈,垂着头坐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钟晚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到秦盛站在她面前,扔给她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几万块钱,你先用着。”

钟晚抬手擦了擦眼泪,把银行卡推到旁边,道:“我不要你的钱。”

秦盛沉下脸来,低声道:“拿着!”

他说不上喜不喜欢钟晚,可他不能不负责任。

他帮钟晚,是应该的。

钟晚被他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眼圈一红,眼泪掉得更凶了。

看见她哭,秦盛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能哭?”秦盛把银行卡直接塞进钟晚的衣兜里,毫不客气地说,“别哭了,丑死了。”

闻言,钟晚用手擦擦眼角,抽了下鼻子。

秦盛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此时的钟晚看上去让人无比心疼。他率先败下阵来,软下语气道:“我错了,钟晚,我错了行吗?”

秦盛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可他觉得和哭起来的钟晚没道理可讲。

钟晚总算彻底止住了眼泪。

秦盛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小管药膏,半跪在钟晚面前,抬起她的脚给她上药。

钟晚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收回脚,道:“别……我自己来吧。”

秦盛却狠狠地拽住她的脚踝,道:“别动!”

夕阳半落,微红的光洒进来,照在秦盛的侧脸上,使得秦盛看上去柔和了几分。

钟晚静静地看着,轻轻地笑了。

她好像更喜欢秦盛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好几个晚上秦盛直接被热醒了,钟晚看着心疼,索性去二手家电市场淘回来一个小风扇。谁知道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不能用了。钟晚气坏了,抱着风扇回去找老板算账。可老板说什么货物既出概不退换,钟晚气得和老板吵了起来,最后被保安拽出了市场。

她只能抱着电风扇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到了门口才发现钥匙落在家里了。

天气炎热,加上心情糟糕,钟晚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整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傍晚秦盛下班回来,看见钟晚坐在门口吓了一跳,问:“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钟晚仰头看着秦盛,一脸疲惫。她眨了眨眼,委屈地开口:“没带钥匙。”

秦盛皱着眉,把门打开,拽着钟晚进了门。钟晚又热又渴,捧着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见底。

“你是不是没脑子,没带钥匙不会先回寝室?不会去修理铺找我?”秦盛沉着脸数落钟晚,“你就不怕中暑晕倒?”

钟晚耷拉着脑袋,道:“我太累了,走不动了。”

秦盛差点儿被气乐了,问:“不会打车?”

“太贵了。”钟晚小声地开口。

秦盛是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小风扇,扬了扬下巴:“从哪儿弄回来的?”

“在二手家电市场买的。”钟晚有气无力地说,“不能用,我去退换,老板拒绝了。”

秦盛拿过风扇,低头鼓捣了一阵,又启动风扇,只听“嗡嗡嗡”的一阵声音,竟然能用了。

钟晚一脸惊喜地看着秦盛,兴奋地道:“秦盛,你去修家电吧!”

秦盛瞥了她一眼,一脸嫌弃地道:“你蠢死了。”

有了风扇,屋子里总算凉快了许多。钟晚扎起头发,去厨房准备晚饭,秦盛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钟晚,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晚饭做好了,是两碗凉面。钟晚这才发现秦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她等了好一会儿,面都坨了,秦盛才推门回来。

“你去哪儿了?”

秦盛一边顺手拿起一条毛巾擦汗,一边说:“你出去看看。”

钟晚愣了一下,推门出去。

不一会儿,钟晚诧异的声音传来:“秦盛,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秦盛在屋里勾了下嘴角,抬脚走了出去。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两边把手上还挂着两个头盔,一个黑色,一个白色。

“从修理铺推过来的。今天一个人推到修理铺来卖,也不贵,我就顺手给买下来了。本想先放在修理铺再捯饬一番,刚刚你说嫌打车贵,我就给推回来了。以后去哪儿给我打电话,我接你。”秦盛淡淡地说道。

鐘晚猛地抱住秦盛的腰,夏天炎热,秦盛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了,也许是刚刚抽过烟,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埋着头,瓮声瓮气地说:“秦盛,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

秦盛低头,只能看见钟晚头顶的发旋。他嗤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傻,别人都拿着鲜花和钻戒哄女朋友,我推回来一辆破二手摩托车,你就觉得我好?”

“秦盛就是好。”钟晚吸了吸鼻子,“我的秦盛比所有人都要好。”

秦盛勾起了嘴角。

有了车,第二天正巧是周末,钟晚就缠着秦盛去海边逛一圈,道:“走嘛,反正也不远……”

秦盛瞥了她一眼,没吭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钟晚以为秦盛不同意,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失落,谁知道下一刻就听到了一旁秦盛淡淡的声音:“喂,于哥,我请个假。”

钟晚的眼睛“噌”地亮了。

挂了电话,秦盛勾起嘴角,懒懒地开口:“还不去换衣服?”

钟晚笑得眼睛弯弯的。

钟晚还是第一次坐秦盛开的摩托车,她坐在秦盛身后,两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颤颤巍巍地开口:“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感受到腰间的柔软温热,秦盛笑了一声,道:“放心,摔不着你。”

耳侧是风声呼啸而过,钟晚微微抬起头,透过倒车镜,看到了秦盛的侧脸,棱角分明。

她抿着唇笑了。

海边离市区不算远,大约两个小时就到了。

钟晚跳下车的时候,头发被吹得乱成一团,秦盛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钟晚忙找了一根皮筋,把不服帖的头发全部扎起来。

“饿不饿?前边有烧烤摊。”秦盛扬了扬下巴。

不远处有一个支起来的简易小帐篷,上边挂了一个木牌子,写着“海边烧烤”。

钟晚摸了摸肚子,老实地点点头。

两人点了一些烤串,坐在烧烤摊门口的长椅子上吃。海风吹过,微咸的味道充斥鼻腔。

“秦盛!”钟晚突然指了指他身后,瞪大了眼睛,喊道,“你快看!那是什么?”

秦盛侧头。

钟晚笑了一声,趁着这工夫飞快地凑到秦盛的肉串上咬了一口。

秦盛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过头来只看到鼓着腮帮子咀嚼的钟晚和缺了几块儿肉的肉串。

“别看我。”钟晚含混不清地说,“不是我。”

秦盛挑了下眉,微微倾身,吻在了钟晚的嘴角。

钟晚瞪大眼睛,整个人僵住了。

轻轻的一吻,一触即逝。

秦盛起身,看着怔住了的钟晚,勾了下嘴角,道:“别看我,不是我。”

钟晚的脸一下就红了,耳尖也红得像是能滴出血。她垂着头,小声地开口:“流氓。”

秦盛轻笑了一声,只当作没听见。

两人吃完烧烤就顺着海边遛弯儿,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沙滩上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钟晚看了身旁的秦盛一眼,小心地弯腰掬了一捧水:“秦盛!”

秦盛回头,直接被水泼了。

钟晚笑嘻嘻地揶揄道:“你笨死了,今天被我骗了两次。”

秦盛一脸危险地眯了眯眼,钟晚见状,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掉头就要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秦盛拽着手腕拉了回来,她脚下一滑,直接撞上了秦盛的胸膛。

秦盛弯着嘴角,低声道:“投怀送抱?”

“不是。”钟晚仰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眼底有万千星辰,“我这是不撞南墙,偏要撞先生胸膛。”

秦盛心头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内心的那根弦。

他微微垂头,吻了吻钟晚的额头。

海风温柔,你爱的人也在爱你。

两人一直走到夜色朦胧,海上明月升起,晃得整个海面都波光粼粼的。

钟晚半跪在沙滩上,写了自己和秦盛的名字,又拽着秦盛要在这里拍照。

秦盛是最讨厌拍照的。他皱着眉,隐隐有些不耐烦,道:“钟晚,你幼不幼稚?”

钟晚哼了一声,干脆坐在地上,撒娇道:“你不照,我就不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秦盛挑挑眉:“好,那我先走了。”

说着,他还真的抬起脚往回走。钟晚吓了一跳,正纠结着要不要起身,就看到秦盛脚步一转,又回到她身边。

“说吧,怎么照?”

钟晚笑了。

两人借了烧烤店老板的相机,在沙滩上写的名字旁照了一张。与那日在公园拍的那张照片一样,钟晚笑得眼睛弯弯的,秦盛板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两人把相机还回去,给老板留了几块钱,麻烦老板把照片洗出来,说好了过几天再过来取。

天色已经不早,两人骑上摩托车往回走。

刚刚走到一半,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钟晚一脸担忧地道:“糟了,这可怎么办?”

两人刚拐到一个村子里,离市区还有好远的距离。

“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秦盛说。

他皱着眉四下看了一圈,不远处有个凉亭,他把车停到一旁,拽着钟晚去亭子里避雨。

亭子虽能避雨,可四面透风。钟晚身上的衣服刚刚就湿了,再被风这么一吹,更是冷得打战。

秦盛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钟晚身上。

钟晚不肯穿。

她一张小脸冻得发白,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我不冷,你自己穿。”

秦盛冷笑道:“不冷?你看你冻得都打战了,是不是非要把自己折腾病了才满意?”他冷着脸,不顾钟晚的推拒,硬是把外套给她披上了。

钟晚仰着头,眨了眨眼。她迟疑着拽了拽秦盛的衣角,喊道:“秦盛……”

秦盛微微抬眼,没理她。

钟晚委屈地开口,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我现在冷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秦盛目光微沉。

他转过身,把钟晚抱在怀里。

钟晚趁机把一半的外套盖在秦盛身上,她自己缩在秦盛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秦盛,我好像每天都会更爱你一点儿。”

秦盛低眉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还隐隐有些发颤的钟晚,神色复杂,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钟晚,我这么坏,对你又不好,你可以不要这么喜欢我的。”

钟晚没说话,只是搂在秦盛腰间的手紧了紧。

钟晚又去了趟看守所。

她给陈丽看了小雨的照片,是那天在肯德基里钟晚偷偷拍下来的。小雨梳着两个羊角辫,低头啃着鸡腿,模样可爱。

陈丽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案发当天,被害人喝了酒,还打了你和小雨。”钟晚看了陈丽一眼道,“如果你在当时动手,说不定可以判一个防卫过当,可你偏偏要趁深夜,被害人已经熟睡的时候动手,能告诉我原因吗?”

陈丽垂着头哭着道:“他就是个浑蛋,他该死。”

“没有人是该死的,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也该由法官判决,而不是你。”钟晚叹了一口气,“你没有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

“他不是小雨的亲生父亲。”陈丽抽噎着,“我怀小雨的时候,小雨的父亲意外去世了,我怀着个孩子,没办法,只能选择嫁人。可他是个魔鬼……”

钟晚沉稳地劝说道:“你可以去妇联告他,也可以报警,你为什么不离婚?”

“没有用的,他说我要是报警或者离婚,他就杀了我和小雨。”

钟晚无言。

她静静地看着哭泣的陈丽,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哭着求着要去念书,是不是也和陈丽一般,拥有一桩悲剧婚姻,草草结束这一生?

钟晚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姜瑜打电话过来。

“大小姐怎么了?”钟晚语带娇宠地说道。

“钟晚,咱俩有儿子了!”姜瑜喜气洋洋地开口,声音大得隔着话筒三米开外都能听见。

钟晚揉了揉涨痛的额角,道:“大小姐,我这儿还一堆活儿呢,没空陪你玩儿角色扮演。”

“今天要準时下班,我带着儿子去接你!”姜瑜说完就挂了电话。

钟晚无力地抽了下嘴角。

姜瑜是个行动派,她说会来接钟晚下班,那就会只早不晚地等在律所楼下。钟晚为了按时下班,特意蹲在厕所,等着下班时间一到,立马偷偷溜出去。

姜瑜那辆无比显眼、拉风又嘚瑟的粉色小车就停在马路边。

一看见钟晚出来,姜瑜忙摘下墨镜冲她挥了挥手。

“天都要黑了,你戴什么墨镜?”钟晚有气无力地开口。

“这是潮流。”姜瑜冲钟晚挤眉弄眼,“想不想看看你儿子?”

钟晚白了她一眼,道:“有话快说,我累死了。”

她随手打开车门,顿时僵住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蜷缩着一只白色的小奶猫,耳尖带着一撮黑毛。

“怎么样?咱儿子好看吧?”姜瑜凑过来,得意地说,“我朋友家养不下了,送了我一只。从今以后这就是咱俩的儿子了。”

钟晚喜欢猫,尤其是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奶猫没有抵抗力。她对姜瑜的话充耳不闻,弯下腰,把小奶猫抱起来,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小猫叫了两声,瞪着滴溜儿圆的眼睛看着钟晚。钟晚整颗心都被萌化了。

“阿瑜,咱儿子叫什么?”

“叫豆包,我刚起的。”

姜瑜开车带钟晚去超市买了一些菜,直接回了钟晚家。吃饭的时候,钟晚随口问了那天的事。

“后来韩先生和你解释清楚了吗?”

“嗯。”姜瑜嘴里吃着菜,含混不清地开口,“是个误会。”

“说实在的,韩先生人看起来不错。商业联姻,能碰到韩先生这样的主儿,你已经算是运气爆棚了。”

姜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我就是迈不过自己心里这道坎儿。就因为是商业联姻,我就总觉得我和他的感情不纯粹。

“你说如果当初和他商业联姻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女子,他会不会也对她这么好?

“他对我好,到底是出于责任,还是爱情?”

钟晚想说姜瑜在钻牛角尖,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不会钻牛角尖呢?

她不止一次想过,秦盛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只是把她当成失去傅瑶的慰藉?

这个问题一直想到了今日,她也没想明白。

吃过饭已经是深夜了,韩致来接姜瑜回家。他一只手很自然地接过姜瑜的包,另一只手牵住了姜瑜的手,客套地和钟晚告别。

钟晚在阳台上目送两个人,看到姜瑜不安分地跟在韩致身边蹦蹦跳跳,韩致警告似的揉了揉姜瑜的脑袋,姜瑜顿时安静下来。

钟晚笑了。

她想,或许姜瑜已经有答案了。

在回屋收拾桌子的时候,钟晚才惊愕地发现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奶猫,小奶猫肚皮朝上,睡得香甜,似乎没发现它的另一个家长已经把它遗忘在了这里。

钟晚认命地把小奶猫抱起来。

得,儿子都落下了。

养儿子不容易,尤其是第二天早起要去上班。豆包哼哼唧唧地咬着钟晚的裤腿,死活不让钟晚离开。钟晚狠心地把豆包抱到沙发上,谁知道刚刚关上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猫叫声。

没办法,钟晚木着脸开了门,把猫塞进包里带走。

钟晚依旧是踩着点到的办公室。

推开门,苏雅已经等在里面了。

“老大说下周要出差,去几个山区做普法宣传活动。”苏雅递给钟晚一张表,“这是名单。”

钟晚兴致不高,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钟姐,你的包在动!”苏雅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包上的缝隙钻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是……”

“我儿子,叫豆包。”钟晚打开包,把小奶猫抱了出来。

“太可爱了吧!”苏雅眨了眨眼。

钟晚笑了,把豆包递给了苏雅,道:“那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它了。”

苏雅忙接过来,道:“保证完成任务!”

豆包窝在苏雅的怀里,懒懒地叫了一声。

看了一上午的卷宗,钟晚只觉得头昏脑涨,正想着让苏雅去买杯咖啡,就见苏雅抱着豆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着急地说道:“豆包它吐了。”

钟晚一愣,看着苏雅怀里蔫蔫的豆包,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就喂了它几块饼干,它就开始吐了。”苏雅急得快哭了,“怎么办啊,钟姐?”

“小奶猫肠胃弱,吃不了饼干。”钟晚叹了口气,把豆包接过来,安慰了苏雅两句,“没事儿,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你别担心。”

苏雅含着眼泪点点头。

秦盛有些烦躁。

他好不容易想好了借口,结果一连给钟晚打了两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一个没忍住,他找人要了钟晚办公室的电话。

“喂,您好。”电话里是陌生的女声。

秦盛皱眉,不耐烦地问:“钟晚呢?”

“钟姐送她儿子去医院了,您有事下午再打电话吧。”苏雅心里惦记着豆包,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秦盛整个人愣住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钟晚的儿子?”秦盛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指尖发凉,他差点儿握不住手机,“她儿子多大?”

“一个多月。”苏雅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忙要补充,可还没等说出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啪。”

手机被扔到墙上又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秦盛心里的火一股股地往上冒,眼底浮现一股狠厉,他猛地一踹桌子,桌子上的文件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秦盛咬著牙在心底暗暗想:钟晚,别让老子抓到你!

[第四章]住在一起

秘书推门进来就看见满地狼藉。

他暗叫不好,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无奈已经进来,只能硬着头皮把一堆报表放在桌子上,道:“秦总,这些都是等着您签字的。”

秦盛看都没看,心底的一股火愈烧愈旺,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电话里听到的那些话。

钟晚已经有儿子了?

和谁的呢?什么时候有的?

秦盛沉着脸,手指微屈在桌子上叩了叩,目光冰冷,掠过桌子上一堆报表,抬头看了秘书一眼,淡淡地开口:“给中和律所致个电,问问钟晚去了哪家医院。”

秘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安排的是什么工作?中和律所一直是韩少明和他们对接的,钟晚又是哪路神仙?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中和律所的电话。

在秦盛阴冷的目光下,秘书结结巴巴地问了钟晚的下落,得到回复后,他抬头谨小慎微地开口:“他们说,钟小姐去了南和宠物医院。”

秦盛怔了一下,问:“宠物医院?”

秘书忙点头,道:“那边就是这么说的。”

秦盛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他随手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走了出去。

南和宠物医院里充斥着各种犬吠的声音。

豆包在里面做检查,钟晚坐在外面长廊里的凳子上百无聊赖。

“钟晚?”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钟晚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霍南?这么巧?”

霍南是另一家律所的律师,和钟晚是不久前办一件案子时认识的。更巧的是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一来二去就熟了。

霍南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猫。那小奶猫软糯糯地叫着,和霍南的硬汉脸形成了强烈反差。钟晚忍住笑,抬手挠了挠小奶猫的下巴,问:“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上个月朋友送来的,我抱着它过来买猫粮。”霍南笑了下,抬头看了看诊断室里面,“你的猫什么情况?”

“喂错了东西,一直在吐。小奶猫肠胃不好,是我太大意了。”

两人正说着话,诊断室的门开了,豆包被人抱了出来,医生对钟晚说:“没什么大事,也不用打针,回去注意饮食就行了。”

豆包刚刚检查完,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叫声都有气无力的。钟晚心疼得不行,忙接过来抱着。

霍南也抱着小奶猫凑过去,抬手摸了摸豆包。两人就像是都抱着孩子的家长,瞧起来有些登对。

“嘭”,宠物医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刚刚从办公室出来身上还穿着西装的秦盛脸色有些难看,他倚着门,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秦盛?”钟晚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这地方只许你来,不许我来?这是你家开的?”秦盛气不顺,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他勾起嘴角,冷笑着道,“况且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谁允许你擅离职守,在这里谈情说爱了?”

“首先,我没有擅离职守,我请过假了;其次,秦先生,你只是和我们律所有合作关系,既不是我们律所的股东,又不是我们律所的老板,你有什么权力过问我工作上的事?”

钟晚被气得脑袋发晕,说完也不管秦盛脸色多难看,拽着霍南的手就往外走。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她就被秦盛死死攥住了胳膊。

秦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我们谈谈小雨的事,她总不能一直住在福利院,这对她的成长非常不利。”

钟晚顿住脚步。

她偏头看着秦盛,突然笑了,道:“你没必要用这种事威胁我。”

秦盛沉下脸来,静静地看着钟晚,道:“你非要每次见面都和我吵架吗?”

钟晚被气笑了,冷声道:“如果秦先生你没有这么无理取闹,我们也不会吵架。”

她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同霍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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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低头捡起来,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她没打开,甚至还放回了秦盛的衣兜里。

因为她不敢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秦盛买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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