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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博物论之母亲的乡土

发布时间:2021-11-09 12:55:30   浏览量:

在在人类知识的历史书写中,女性的缺席似乎人类知识的历史书写中,女性的缺席似乎理所当然。事实就自然知识而言,从原始理所当然。事实就自然知识而言,从原始社会女性的采集活动,到农业社会女性的种植、社会女性的采集活动,到农业社会女性的种植、养殖活动;从上层阶级女主人参与家宅园林的设养殖活动;从上层阶级女主人参与家宅园林的设计与管理,闺中女眷的踏春斗草、折枝插花等娱计与管理,闺中女眷的踏春斗草、折枝插花等娱乐活动,以及名媛女画家擅画花鸟鸣虫等,到下乐活动,以及名媛女画家擅画花鸟鸣虫等,到下层女性——女仆、农妇、女巫、产婆等掌握的食物、层女性——女仆、农妇、女巫、产婆等掌握的食物、种植和本草学等知识;从养蚕缫丝、纺线织布等种植和本草学等知识;从养蚕缫丝、纺线织布等手工业,到闺房刺绣、剪纸、缝纫等女红,女性手工业,到闺房刺绣、剪纸、缝纫等女红,女性的生活世界一直与自然世界有紧密互动,她们从的生活世界一直与自然世界有紧密互动,她们从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自然知识,尤其是与自身生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自然知识,尤其是与自身生活密切相关的地方性默会知识。活密切相关的地方性默会知识。

——《女子益智游戏“斗草”中的植物名字与博物学文化》——《女子益智游戏“斗草”中的植物名字与博物学文化》

我的母亲出生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她几乎一辈子都坚守在那个叫姜家湾的村子,离不开那片土地,乡土诠释着她的生命。她对自然、对土地的依恋不是久居城市后偶尔逃离到乡间、追寻田园牧歌的诗情画意,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与它们建立的不可分离的联结。在这种联结里,有实实在在的生存和生活技能、个人经验和默会知识,也有潜藏于心的浪漫情怀。所有这些并没有用白纸黑字记录下来,甚至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却代表着乡土社会里通过言传身教和亲身体验等方式传承下来的地方性知识、民间智慧和文化习俗。

笋壳:看不见的烟火、千层底和粽子

竹子是南方乡村生活必不可少之物:背篓、箩筐、厨房用具、爬藤作物的支架、篱笆墙……常常少不了竹子的身影。小时候的集市上也有一个专门的角落,供竹编手艺人售卖他们的产品。对于母亲来说,竹子的一个副产品——笋壳(书面语叫“竹箨”),对她更有特别的意义。家乡最常见的慈竹笋壳长满棕褐色的刺毛,笋壳包裹着竹笋,在竹笋长大的过程中会自动脱落。

母亲和笋壳的第一个故事是“饥饿”。她出生在20世纪50年代初,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和“集体合作社”,饥饿是刻骨铭心的人生记忆。总是无法吃饱的童年,好不容易弄到点吃的,在自家开火烹饪却是禁忌,怎么办呢?笋壳此时便显示出其他柴火没有的独特优势:干燥的笋壳易燃,是极好的引火材料,最關键的是它在燃烧时几乎看不到烟雾。这对于饥饿的人来讲无疑是一大福音,母亲和小伙伴们捡了不少笋壳当柴火。一家老小围坐在灶膛边,靠着燃烧笋壳偷偷煮一点简单的吃食,对饥肠辘辘的孩子们来说可是不小的诱惑。

到了我们小时候,母亲也会让我们去竹林捡笋壳回来,一部分作为引火之用,而完整、干净又比较大的笋壳则有另一个用途——做布鞋。母亲让我们把笋壳上的刺毛用稻草擦掉,一张张叠好,小心翼翼收起来。到了农闲时期,她就为全家人纳千层底做布鞋。母亲的千层底布鞋伴随着我们的童年直到初中毕业,上高中后才开始穿得少一些。现在看来,小时候的布鞋真是物尽其用,破旧衣物和大自然的馈赠——笋壳、麻绳,在母亲灵巧的手里变成精致实用的千层底布鞋。笋壳在使用前还需要捏着两头,在木凳边上刮几下,让其更有韧性,不容易破裂或折断;然后将笋壳夹在层层平铺的碎布中间,一是为了支撑鞋底使其定型,二是为了纳鞋底的时候更容易引线。纳鞋底是巧活也是力气活,很费时间和精力。为了满足一家人每年的穿鞋需求,做鞋子基本上成了母亲农闲时的主业。多年以后,我们都不在姜家湾生活,母亲为小外甥做了最后一双鞋后就没有再做。当我再次想起千层底布鞋时,家里已经找不出一双完整的鞋子来,只翻出来一双没有纳完的鞋底。说起布鞋,母亲为自己曾经的手艺颇为得意,又有些遗憾:“眼睛不好使了,力气也不够了,顶针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哪里还打(纳)得了鞋底?而且做出来你们也不会穿了。”看看鞋柜里各种球鞋、登山鞋、皮鞋、凉鞋、帆布鞋……现代科技为不同场合设计的一双双漂亮鞋子,“成功”地将千层底布鞋赶出了我们的生活。如果母亲现在还能做鞋子,我还会穿吗?估计不会,只会当成童年的纪念收藏起来,而母亲和父亲肯定还会穿在脚上,并夸赞它。

母亲和笋壳的另一个故事是粽子。和市场上卖的大部分粽子不同,老家的粽子一直是用刚竹属的寿竹笋壳包的。寿竹笋壳较长,表面长着斑点,本地也称为斑竹,笋壳在晾干后会卷起来。每年临近端午时节,集市上就会有小捆的笋壳卖。我家附近的竹林并没有这种竹子,所以每年都只能去买。母亲把买来的笋壳用水泡着,到使用时要仔细擦洗每一张。包的时候把笋壳展开,从底端开始,卷成漏斗状,装入泡过的糯米,再将长长的笋壳折过来盖上,用麻绳绑紧,最后呈长锥形,与通常见到的粽子形状差别较大。包粽子看起来很容易,父亲和母亲两边的大家族里却一直都只有母亲一个人会,每年端午的时候母亲都需要包好多的粽子。母亲的粽子还有个很特别的地方是用料,糯米一直是自家种的一种麻糯,糯米里只放青花椒作为佐料,而且必须放。糯香、花椒的清香和麻味儿就是我们记忆里的粽子味道,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对母亲来说市面上种类繁多的粽子才真是有些奇怪。

石磨豆花

家里有一个石磨,从我有记忆起就有,大部分邻居家也有。随着大家富起来,房子翻修,留下的石磨越来越少,但母亲坚决反对把石磨丢掉。冬天的汤圆,夏季的玉米粑,中秋节蘸糍粑的黄豆粉,炸鱼炸肉用的大米粉,腌咸菜、做油辣椒和豆瓣用的辣椒粉,以及大家一直热爱的豆花,都是推磨子磨出来的。石磨豆花是垫江县的招牌小吃,但现在已经鲜有人用石磨磨豆子了。磨槽是整块大石头凿出来的,石磨上的每道纹路都是父亲当年用錾子、手锤一下一下敲出来的。家里没买打米机之前,石磨用得很多,父亲每年会把石磨里面都凿一遍,增加摩擦。把手是丁字形的两根圆木棒,两端用绳子绑住挂在屋梁上,可以一个人也可以两个人一起推磨。还是小小孩的时候,我会在姐姐和堂姐们磨面时坐在上面,石磨转起来,我也在上面摇摇晃晃,乐不可支。

母亲用石磨的时候特别多,即便家里有了搅拌机和打米机,她用得最多的还是石磨。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中午前后的时间比较多,她会时不时磨点豆子啥的。母亲是个急性子,磨东西时却特别有耐心,生怕一下加多了豆子磨得太粗。石磨豆花一直是家里的传统美食,因为做起来比较麻烦,通常在一家人团聚或逢年过节时才会做。泡过的豆子进了石磨后变成雪白的豆浆流出来,才完成了第一道工序。然后是过滤,把石磨把手上的绳子解开,绑上十字形木头滤架,一张宽大的方形棉布四角系在滤架上,简单实用的过滤装置就准备好了。很奇怪的是,母亲做了几十年豆腐,却一直不会摇滤架,所以通常都是父亲来完成这个环节,剩下的才是母亲的活儿。大铁锅足够装几桶豆浆,刚下锅的豆浆有大量白色泡沫,在煮的过程中也很容易溢出锅。母亲会在锅里放一双筷子,这样更容易察觉豆浆是否快烧开了,因为豆浆烧开时泡沫会大量扑出来,筷子一旦动得快起来,就表示要及时熄灭灶膛的柴火。烧开的豆浆先盛一些出来喝,剩下的就点豆腐了。

点豆腐很有仪式感。我们围观的时候母亲总是要求大家安静,不准吵吵闹闹,不准问这问那,就好像大年初一不可以乱说话,都是严肃的事儿。豆腐是否点得成功,不仅可以看出点豆腐的人的经验和手艺,还有着占卜和预言的意义。她拿着长勺在大锅里转圈,稀释后的卤水慢慢混入豆浆里,豆浆随着豆腐成形慢慢变得清澈。手法和卤水的浓度、总量影响豆腐的口感和总量,母亲会在她觉得合适的时候停止加卤水,如果卤水不够豆腐会太嫩、没有韧性,卤水太多则豆腐太老,对“合适”程度的把握完全靠多年的经验。点好豆腐后放入筲箕,把多余的水舀出来,豆腐就可以吃了。刚做好的豆腐被称为“活豆花”,如果人比较多就可以直接盛出来吃了,人少吃不完的话母亲会先拿一部分压成一块一块的豆腐,浸泡在甘甜的井水里,如果每天换水可以存放好几天。活豆花是全家人都喜欢的食物,最经典的豆花佐料则是秋天刚从地里采的青椒,用炭火烤熟、舂碎,加入花椒、大蒜等。做豆腐的这天,除了活豆花还有新鲜的豆浆和用豆浆煮的粥,都是大家的最爱。豆腐渣在饥荒时期也被当成食物,现在则用来喂鸡鸭或者和点完豆腐的汤水一起发酵做肥料。

石磨豆花的仪式感还在于一家人的团圆。除了过年做豆干,父母平时很少做豆腐,通常是我们放假回家时才做,这也是母亲最乐意施展自己手艺的时候。我们在城里也会经常吃豆腐,却难以找到喜欢的豆腐滋味,除了传统手艺和原生态的大豆、井水、佐料等农家食材,也因为家的味道吧。

乡土的变迁

母亲一生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集体合作社”“大炼钢铁”

“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和土地分配、进城务工浪潮等大事件,見证着乡土在这些历史事件中的变迁。从母亲小时候的记忆到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村民们总是勤劳地开垦每一寸能耕种的土地。母亲以前从未想过大家会丢弃土地,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村子变空了,年轻人都不见了,连老年人也没几位了。姜家湾的弃耕并非个案,只是这里的弃耕现象尤为严重,野草肆虐,掩埋了大片的耕地和乡间小路,甚至吞噬了久不居住的房屋,时常会听见母亲感叹去哪哪哪的路都没了。老人们还在种地,但能种的土地毕竟有限,也不像以前那么精细,稻草和玉米秆不再被收回去当柴火,稻田埂不再除草或种上豆类植物,水稻收割后也不再种上冬小麦,一年里只种水稻。鸟儿多到让老人们大伤脑筋,种下的蔬菜粮食还不等发芽就被它们吃掉,经常需要补种;玉米和水稻成熟时经常被鸟、老鼠等各种动物抢先吃个够;樱桃、葡萄还没成熟也被啄光了。当环保运动还在呼吁荒野保护,文学家们也在歌颂荒野时,故乡大面积的荒野化和空荡荡的村子,让人感受到的不是野性之美与寂静,更多的是落寞的凄凉。在母亲的意识里,地是拿来种的,房子是用来住的,那些荒了多年的地想重新种起来很困难了,多年没人住的房子里一切都在朽化。她有时候会问我们,难道老家都不要了吗?农村怎么办呢?她和父亲在城里的那几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现在看着她开心地在老家生活,可以笑着对她说:“要啊,你和爸爸把家里弄得这么好!”

乡土的坚守者

母亲那一代的老人都在自己的乡土生活了大半辈子,大部分年老的邻居都成了“老漂族”:他们或远走他乡去帮孩子们带孩子,或因为生活不能自理跟着孩子进城生活,或因为孩子在镇上、县城或大都市买了公寓房,不再住老家的房子。父亲曾经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应该进城和我们生活,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住了好几年,母亲都无法适应城市的生活,心情和身体都变得糟糕,待小外甥上幼儿园后她义无反顾要回老家,父亲只好和她一起回去,重新开始种粮食和蔬菜,养起了鸡鸭。他们选择成了“留守老人”,姐姐一家时常回家看他们,每次总是满载而归,带回父母收获的有机粮食、蔬菜、水果、鸡鸭蛋。城里长大的小外甥也从小跟着父母经常回到乡间,听到母鸡咯咯叫就跑去捡热乎乎的鸡蛋,天黑和外公一起赶鸭子回家,在清澈的池塘里游泳,熟悉所有的蔬菜瓜果,也知道燕子喜欢在哪家屋檐下建泥巢,麻雀又跑到哪家的瓦楞里下蛋。我们是乡间“探险”的好伙伴,一起去采摘野菜和水果,观察盛开的野花、飞舞的鸟儿和蝴蝶,到池塘边看小蝌蚪,抓小龙虾,寻声去找青蛙和蟾蜍。每次回来,他总会兴高采烈地说:“啊呀,我们走遍了千山万水。”很显然,城市儿童容易患的流行病“自然缺失症”在他身上是不大可能发生了。父亲不再像住城里时每天除了接送外孙就是看电视和打麻将,而是农闲时去钓鱼,修理家什,尝试着种以前没种过的东西,如荷花、甘蔗、葡萄等。母亲的好强和急性子总让我们担心他们种得太多,身体受不了,尤其是每次回家见他们忙里忙外,更是担心。当我希望遵从自己的内心去生活,而且每次回家都看到母亲精神饱满地穿梭在她的乡土上时,我慢慢开始理解母亲对那片土地的眷恋和坚守,也不再试图劝说她。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非常辛苦,忙忙碌碌的乡间生活并无诗情画意,母亲也和其他留守老人一样,会孤独、担忧和牵挂。但无论乡土如何变化,母亲的生命都和它相连,那里有她想要的生活。她执着地坚守着那片乡土,不仅守护着自己的归宿感、安全感和成就感,也为我们守护着那个叫“故乡”的地方。

(摘自商务印书馆《中国博物学评论(第4期)》.主编:刘华杰.本文作者:姜虹.姜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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