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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对检察官父亲竖大拇指,除了母亲和我

发布时间:2021-12-16 11:55:43   浏览量:

郝红梅

做检察人不容易,做检察人的家属更不容易。那个年代有多苦多累多辛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长大后,母亲说到父亲对我的责任,既有责怪也有自豪。责怪的是,父亲年轻时永远工作第一,家庭第二。

“成家后在家吃饭要交伙食费,你们谁家有这样的规矩?说出来都好笑……”

“他这个人呐,大家长,老顽固,霸道,清高,自恋……”

提起父亲钱少南,钱澄瞬间开启“吐槽”模式,以至于我不得不打断他:“打住!可不允许你这么说前辈!”我刚参加检察工作那会儿,无锡市检察院发行一本内部刊物《检察苑》,封底照片最是妙绝,摄影者多为“钱少南”,后又因工作与他有过交集。印象中,那是一个温文尔雅、英俊潇洒、多才多艺的长者。

“你们呐,许是被表象骗了!”眼下梅黄杏熟,正是梅雨季,江南烟雨蒙蒙,无端多了几分轻愁,“适合回忆的季节”。沏一壶清茶,氤氲茶香里,钱澄讲起了他和父亲的故事,讲述“一个真正的钱少南”。

做检察人不容易,做检察人的家属更不容易

我叫钱澄,江苏省无锡市新吴区检察院的一名普通干警。如果说我的童年与他人有何區别,那就是,我有一名检察官父亲。

1987年春, 钱少南与钱澄摄于无锡靖海公园。

1992年秋, 钱少南与钱澄摄于无锡清扬公园。

2020年, 钱少南与钱澄摄于家中。(来源:资料图片)

我的父亲钱少南生于20世纪50年代,是一名退休老检察官。检察生涯三十二载,父亲干过反渎、反贪、预防,做过宣传、教育、党建……从基层到市院,从业务部门到行政岗位,收获荣誉无数,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他“工作有想法有办法”“爱岗敬业肯奉献”。

但有两个人例外。母亲和我。

“这个家有你没你一个样,干脆永远不要回来了!”小时候懵懂间,我不止一次听母亲和父亲争吵。母亲是个娇小温婉的江南女子,但也会发脾气,尤其赶上我生病、住院时,母亲一个人奔波操劳,凄苦得很,任凭父亲小心赔不是,也无法消弭她的委屈。

父亲总是在出差。

听母亲说,在我刚满月的时候,单位安排他到南京学习现场勘查,一去就是三个月,中间不能回家——实际上回家也不方便,虽然现在高铁只要50分钟,可在20世纪80年代,汽车火车要转乘好几趟,委实不易。

母亲带着幼小的我住在外婆家,父亲想我了就到培训地点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那个年代普通家庭都没有电话,需要打电话时约好下一次通话的时间,等约定的时间到了,母亲便抱着我,到附近的电话亭等电话。然而,父亲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等到想起来,已经月上柳梢头。

母亲说,炎热夏日,她抱着我等啊等,从黄昏等到月满中天。夏夜热浪滚滚,一群群硕大的蚊子呼啸而来,远处黑色的林荫间传来夜猫子“咕咕”叫声, 甚是吓人。但即使父亲的电话来了,最多也就通话两分钟,因为电话费太贵了,要长话短说,速战速决。

等回到家,我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蚊子叮咬的包,惹得外婆一顿说。但是下一次,母亲还是会抱着我等父亲的电话。因为父亲说,就算没有任何意义的婴儿咿呀之语,对他来说也是天籁之音。

1994年, 钱少南参与某案重大责任事故调查。(来源:资料图片)

在我一周岁多一点的时候,父亲又被安排到广西南宁参加最高检和中国感光协会举办的现场勘查培训班学习,这次又是两三个月。父亲学习回来正值大热天,见我被闷得满身痱子,他抱着我泪水打转半天不说话。

做检察人不容易,做检察人的家属更不容易。那个年代有多苦多累多辛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就是喜欢检察官的那身制服

我长大后,母亲说到父亲对我的责任,既有责怪也有自豪。责怪的是,父亲年轻时永远工作第一,家庭第二。

母亲的单位离我学校不远,小学五年级之前,都是母亲上下班自行车带着我。五年级以后母亲带不动了,让我自己挤公交车,她下班早就到公交站台等我,帮我“拎包”,倘若她下班晚了,我就一个人回家,自己写作业烧饭。

我从来看不到父亲来接我,因为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个当检察官的父亲,可是,我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检察官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人家小明的爸爸,在工厂上班,天天给他零花钱,家里还有大彩电!”有一次,当父亲因为加班再一次放了我鸽子之后,我忍不住发飙了,哭着冲他吼。

听母亲说过,父亲退役之后在一家效益很好的国营单位上班,我出生前一年,他通过社会招干,考进了检察机关。

父亲说,那时候机关的待遇不如企业,企业工资高奖金多,而他初到检察院拿的是基本工资,每个月31块3毛钱,没有任何奖金,特别是每个月的5元满勤奖没了。要知道当时的5元钱相当于一级工资,1斤鸡蛋才2毛钱,1斤猪肉不到1块钱,5元钱能干很多事儿,“想想都肉痛”。但父亲说,他就是喜欢检察官的那身制服,那份正义,那个被高高戴在头顶的国徽。

20世纪80年代初期,父亲在基层院工作,条件非常艰苦。三十多人挤在不足100平方米的老式红砖房里,办公桌椅都是以前从其他机关和企业淘汰下来的,拼拼凑凑,品种很多。老式房子的地板架在龙骨上,由于房子已经多次置换单位,地板断裂现象非常严重,时常有女同事的高跟鞋踩空被夹住。

老房子,窗户小,透气差,一年难见阳光,木窗玻璃还有缺失,遇到风雨天,靠窗的同事就用塑料布挡雨。房子电线老化严重,不时短路停电,于是每个人办公桌抽屉里都备有蜡烛。

办案车辆更是缺乏,全院上下几十号人只有一辆老式吉普车和一辆区里淘汰下来的旧的边三轮。院里规定,边三轮要确保反贪局(当时叫经检科)办案用车,其他部门出行靠自行车。

当时看守所位于惠钱路上石门,提审犯罪嫌疑人自行车来去,路上骑车近两个小时。听父亲说,他当年最远骑车到江阴,单程都要六十公里,再渡船过江到靖江取证。那时候,单位没有食堂,中午到路边的一户人家搭伙就餐。我也跟父亲去吃过,对那家的红烧油面筋记忆犹新。就算那样艰苦的条件,父亲也从未有过后悔。他说,那一代的老检察人就是凭着一腔热血,为自己喜欢的检察事业默默奉献。

父亲经常笑说 “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这一生没有办过惊天动地的大案,所做的工作也多为检察技术辅助性工作,及至后来转到综合岗位,也是“哪里有需要,哪里发光发热”。但无论哪个岗位,他都能迅速成长为行家里手——在部队,他被嘉奖两次;在基层检察院,他连年荣获先进个人;在市院,他是无锡市“人民满意的检察干警”“检察宣传先进个人”“优秀党务工作者”、江苏省“优秀工会工作者”,连退休后上个老年大学,他都是“优秀学员”。

我的童年和别人不一样

“钱”姓是无锡当地大姓,“一门七院士”的钱氏家族皆出于此。不过,我家的这个“钱”却是个外来姓。

我的祖父出生于黑龙江哈尔滨,家有良田千亩。革命年代,他毅然投笔从戎,历经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和边疆剿匪,戎马生涯三十载,始终“逢危不贰其志,遇险不革其心”,对中国革命事业赤胆忠心,立下汗马功劳。

老年后,祖父工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作品曾多次荣膺国家级甚至国际大奖,“昔日诗书入梦,今朝翰墨涂鸦”“丹心师友蹉磨乐,白发知音惜落花。”

老钱家的优良基因在父亲身上得以传承。父亲喜欢游泳,擅长打羽毛球,能歌善舞,能诗善画,曾荣获市级机关“十佳健身之星”称号,受聘为无锡市羽毛球协会副会长。但他最爱的却是摄影,工作期间曾多次举办摄影作品展和书画作品展,个人也荣获市、省,乃至国家和行业多项荣誉,在摄影圈略有几分薄名。退休后,父亲成为无锡多所老年大学和社会培训机构的摄影兼职老师,被誉为“手机摄影达人”,学生粉丝众多。

父亲的天赋在每个领域都展现得淋漓尽致,皎皎如日月当空。然而不幸的是,优秀如他,平凡如我。老钱家优良的基因似乎在我这里断了档,任我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的高度。他对我照顾不多,但要求非常嚴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随便拍张照片都能获奖!”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8岁的我小声嘀咕,却被父亲听到了。那个周末,父亲带我去了他单位的暗房。

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 弥漫着红色的光。房间里的气味有些刺鼻,塑料绳上悬挂着一张张胶片和照片,有的还在滴滴答答,照片里不经意就会出现腐烂的尸体、残肢、断臂……

我不敢看那些照片。前文里我说父亲参加“现场勘查”培训,现场勘查的内容之一便是拍摄案发现场,不乏一些刑事大案、重大责任事故案件现场镜头。这也是我的童年区别于他人之一。多年以后,当我成了一名检察官,第一次提前介入一起凶杀案,我的淡定让同事们刮目相看。这要感谢父亲对我的耳濡目染。

父亲说,他真正爱上摄影并不是因为自己有过多的艺术细胞,而是因为工作需要。“勤能补拙,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什么。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只问耕耘,莫问收获……”那天父亲一边冲洗照片,一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惜我当时并未走心,转眼全忘记了。

学龄前,父亲带我参加了他们单位的迎春联谊活动。说是联谊,其实就是迎春联欢座谈会。单位邀请干警家属参加,通报一年来的检察工作情况,感谢家属们对检察工作的理解和支持。大家坐在一起嗑嗑瓜子喝喝茶,看看表演唱唱歌,气氛融洽。

2013年, 钱澄通过司法考试,全家人为其庆祝。(来源:资料图片)

那次,我被主持人“骗上去”表演了一段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我们是工农子弟兵》,唱毕叔叔阿姨们给了我很长时间的掌声,有一位阿姨走上台来抱抱我,给我竖起大拇指点赞,还给我发了纪念品——一袋洗衣粉。我的心里热乎乎的。也许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群体,喜欢上这群人,以至于我后来也置身检察事业,把前辈们的旗帜扛起来、传下去。

父亲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大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公务员,记得我去检察院报到的前一天晚上,父亲把我叫到书房,严肃地对我说:“做检察官要有信仰,信仰就是你看着检徽,心中充满公平正义;就是你老了回想往事,无愧于心,无怨无悔。”当时我对这句话不得要领,觉得只是大而空的调调,何况那时我的身份只是一名司法警察。

“吃法律饭不通过司法考试就是无证驾驶。”父亲要求我必须尽快通过司法考试,这句话给了我很大压力。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我只能白天忙工作,晚上看书学习到深夜,放弃所有的周末活动,全力以赴参加当年的司法考试。

第一次没经验,学习方法不对路,差了10分没通过。回家后父亲像讯问犯人一样问我:“通过了吗?”我回答“没有”。父亲很生气,之后一周没和我说话。第二年我加倍努力,高分通过司考,父亲很高兴,特意让母亲烧了一桌好菜并邀请亲戚们来家为我庆祝。

对我,他是如此爱憎分明。

我们家有个传统,每年大年夜举办“家庭春晚”,大家把一年来所取得的成绩拿出来说说,有时还有小奖励。直到后来,当我面对一个个犯罪嫌疑人、办理一起起案件时,我才明白,原来从那个时候起,父亲就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叫作“初心”的种子,一颗热切的、忠诚的检察初心

我还记得在反贪部门办理的第一个受贿案件,从初始的忐忑心虚到愈发坚定,一次次的审讯交锋,一次次调查取证,最终揭开犯罪嫌疑人的真面目……我为自己是一名检察人而骄傲。

钱澄带领团队研发的知识产权检察监督信息平台。(来源:资料图片)

我还记得在刑检部门办理的第一个贩卖毒品案件,当我头顶国徽,庄严地站在公诉席上,为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慷慨陈词时,我为自己是一名检察人而骄傲。

我还记得在检察技术部门,第一次接到组织安排的检察监督信息化攻坚任务,我和同事们夜以继日,攻坚克难,先后研发出“侦查监督比对研判系统”“公益诉讼网格化信息采集系统”“知识产权检察监督信息化平台”……我为自己是一名检察人而骄傲。

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年少的梦想砥砺前行。前方有星辰大海,身后,是父亲凝望的眼睛。

“真正的接班人”

说到这里,钱澄忽然有些沉默。隔了好一会儿,他说,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父亲穿着一身橄榄绿制服,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大盖帽上的国徽格外耀眼。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检察制服的颜色从橄榄绿变成了检察蓝,父亲的鬓角从黑到白,而他自己也穿上了“检察蓝”,继承了光荣的检察事业。

“一朝检察人,一世检察魂。”一晃钱澄参加检察工作九年,像父亲一样,他从反贪到刑检,又到综合部門,现在负责检察技术和综合保障工作,“真正的接班人”。

结婚成家后,父亲要求“在家吃饭要交伙食费”,开始他还有点想法,后来慢慢体会到父母的一片苦心,成家立业后就意味着离开父母,要“学会生活,懂得勤俭治家”。

“吾辈楷模!钱少南同志不愧是一代检察男神!”我一边翻看着他的照片,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可千万别让我父亲知道,他在老年大学的粉丝团够庞大了!”钱澄说,父亲钱少南做了一个网页,叫做“微不足道的辉煌”。网页里面,是他一生的故事——从1972年至今,小学、初中、参军、工作,荣誉、证书、书法、画作、摄影作品……林林总总,精彩纷呈,“真是个有心人,不过配乐可老土了”。

只见封面上,清风徐来,芳草连天,那人轻抚镜头,手摇折扇,端是潇洒。

(作者单位:江苏省无锡市新吴区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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