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宗国 赵倩倩 蒋依晓

摘要 推动绿色高质量发展是促进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进入高質量发展阶段的重要支撑。文章基于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构建绿色创新发展、绿色协调发展、绿色开放发展、绿色共享发展4个维度的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利用TOPSIS熵权法对2010—2018年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评价，结果表明：①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已经具有了一定水平，但整体发展水平仍然较低，各示范区差异较大;②绿色开放发展和绿色创新发展对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贡献较小，绿色协调发展、绿色共享发展贡献较大;③主要原因是各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地理位置、基础设备、创新能力差异显著，各示范区创新要素投入和配置不同。推动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应采取贯彻落实国家绿色高质量发展战略、构建区域绿色高质量发展协调机制、坚持绿色创新驱动发展原动力、促进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资源平台建设、完善绿色高质量发展政策机制、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

中图分类号 F124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2-2104（2022）02-0118-10   DOI：10.12062/cpre.20210836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报告指出，要“推动绿色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要“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1]，这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未来建设指明了方向。“十四五”时期发展机遇和挑战并存，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是“十四五”发展的重要突破口，是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载体。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中关村作为第一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2019年高新技术企业实现总收入6.6万亿元，已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武汉东湖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2019年光谷光纤光缆占全国市场66%、占国际市场25%，成为全球最大的光纤光缆研制基地。深圳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2019年生产总值达2.69万亿元，涌现出了大疆、华为和腾讯等一批世界知名的创新型企业。杭州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在2020年11月第二十四届中国国际软件博览会发布的2020年度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竞争力百强榜单中占了10席，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互联网+”创新创业中心。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虽然发展很快，带动辐射作用很强，但也存在很多问题，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产业结构不协调导致的环境质量问题日益凸显，绿色高质量发展问题亟待解决。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中国经济已步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不仅要快速发展而且还要保证生态效益和经济社会效益，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因此，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在发展过程中各个环节都要体现出绿色发展战略，加快形成资源节约型的产业结构。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如何实现绿色高质量发展？如何评价其绿色高质量发展的水平？该研究从绿色高质量发展的视角构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评价体系，分析其绿色高质量发展时空特征演进，实证分析存在的问题，以期为制定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政策提供参考。

1 文献回顾

国外没有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称谓，相关研究主要聚焦于科技园区，对科技园区评价的研究主要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展开。从宏观层面上：Huang 等[2]指出不同的企业会根据自身需求选择合适的工业园区和科技园区获得更多的创新利益;Albahari等[3]认为科技园区的成立时间、规模大小和位置对企业创新活动都会产生影响;Athreye等[4]指出大规模的科技园区和创新企业的集聚是美国硅谷成功的重要原因;Liberati等[5]认为由于企业和科技园区之间存在异质性，不同类型的企业受科技园区的影响也存在一定的差异。在微观层面上主要评价创新环境、研发投入、政策、创新人才等创新要素对科技园区发展的影响：Conticelli等[6]认为创新环境在科技园区发展过程中起重要作用，并提出应适当的评价其战略环境，营造良好的创新环境;Harbi 等[7]认为科技园区在发展早期，研发投入对企业起消极作用;Squicciarini[8]认为科技园区为高新技术企业的创新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园区内的政策有利于提高企业的创新成果转化率;Collins 等[9]认为充足的创新人才资源可以提高高科技园区的绩效。

国内学者主要从创新主体、创新要素和创新环境的角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来评价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发展：①就创新主体而言，李旭辉等[10]从创新环境、开放环境、绿色环境、共享环境和协调环境角度，构建了人才发展环境动态评价体系，引导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按照“五大发展理念”要求，积极落实人才政策。②就创新要素而言，解佳龙等[11]从政策的颁布年度、政策工具、适用范畴和执行效力角度构建评价指标，分析科技人才政策对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影响并提出创新思路与建议;熊曦等[12]依据创新要素、结构和功能构建指标体系，分析武汉东湖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天津滨海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创新能力，认为提升创新能力是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发展主要驱动力。③就创新环境而言，马宗国等[13]从研发创新投入系统、创新基础环境系统、创新组织支撑系统、创新经济产出系统、创新功能辐射系统的视角，构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评价体系，研究发现示范区间发展不平衡，并分析原因、提出具体解决对策。

中国经济发展已迈入新常态，高质量发展是培育壮大新动能、优化经济结构、打造环境友好型经济的重要举措，积极落实高质量发展战略成为学术界的新焦点，相关研究主要从区域高质量发展和影响高质量发展的因素两方面来评价其发展水平。一方面：潘桔等[14]从五大发展理念的角度，运用TOPSIS 分析法评价中国各省高质量发展水平，研究表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差异较大，存在极化现象;曾刚等[15]构建区域一体化发展指标体系，评价长三角区域城市一体化发展能力，发展水平呈现中高周边低的“W”形格局;马宗国等[16]对中国19个示范区进行了综合评价，发现中国示范区在产业链规划、创新成果评价、人才引进制度和发展模式等方面存在问题，亟待进一步改善;王伟等[17]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出发构建指标体系，研究表明东北地区高质量发展水平整体上呈“南高北低”的基本格局;吕承超等[18]运用Dagum基尼系数和时空β收敛评价中国高质量发展水平，研究表明虽然各省份水平存在明显差异，整体呈现收敛状态。另一方面：高文鞠等[19]认为短期内科技人才对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未完全释放，通过长期累积效果会更为显著;石华平等[20]从经济增长总量、结构调整、提质增效、绿色发展、创新驱动、民生保障和对外开放层面构建指标体系，认为环境规制可以促进区域协同共赢发展，最终实现高质量发展;张明龙[21]基于新发展理念的五大维度构建指标体系，研究发现绿色投资与市场化相结合的效果会优于绿色投资单项指标的作用。

中国政府高度重视绿色高质量发展，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以重点项目推动区域绿色高质量发展，充分证明对地区绿色发展的高度重视。俞树毅等[22]指出区域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是经济、社会和生态的协同发展，运用超效率 SBM 模型，测算黄河上游城市绿色发展效率。谢家平[23]认为产业的绿色高质量发展，由“两头在外”向“两头向内”转化，解决产能过剩和不足并存问题，即提高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张慧等[24]指出提升区域科技创新能力，促进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对区域绿色高质量发展起重要的引擎作用。

綜上所述，已有大量关于评价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和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文献，但从绿色角度进行评价的文献较少，未形成完整的体系，尤其是欠缺对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评价。因此，从绿色高质量发展的角度构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评价体系，可以对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提供新的理论支撑。

2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和实现机制

2.1 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和实现机制

绿色发展是新发展理念的核心，向以质量和效率为中心的经济发展、生态保护的创新模式转变[25]。钱易[26]指出，绿色发展应该保护资源、保护环境、消灭污染、生态优先，既能使自然资源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又能使人民生活得更加健康和美好。胡鞍钢等[27]指出，绿色发展是传统产业的变革，强调环境变化对人类社会的危害。新发展理念是高质量发展的依据，高质量发展是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28]，洪银兴[29]认为高质量发展不仅追求质的发展，还要量的发展。张扩军等[30]指出，高质量发展是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目标的高效率、公平和绿色可持续的发展。任保平等[31]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区域经济发展、生态环境等均处于高水平状态。绿色高质量发展是高质量发展和绿色发展的融合，绿色高质量发展是一种以绿色发展驱动区域经济的发展，绿色高质量发展是以绿色为底色的创新、协调、开放、共享的发展。

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实现机制就是将绿色发展完全融入到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实现经济、政治、生态等领域发展到高级最优状态。因此，其实现机制可以从五个方面进行考虑：一是设计国家绿色高质量发展的顶层政策;二是坚持绿色创新发展;三是坚持绿色协调发展;四是坚持绿色开放发展;五是坚持绿色共享发展。

2.2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与绿色高质量发展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中指出，推动绿色发展，加快推动绿色低碳发展，提高产业基础高级化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32]，打造形成高创新力、自主可靠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战略。这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因此，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应紧跟“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的要求，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实现绿色高质量发展。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高质量发展就是示范区落实“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就是示范区以绿色为主色、以绿色为引擎的“创新、协调、开放、共享”的可持续发展。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实现机制，就是将绿色发展完全融入到“创新、协调、开放、共享”的发展过程中。其实现机制可以从四个维度进行考虑：一是绿色创新发展维度;二是绿色协调发展维度;三是绿色开放发展维度;四是绿色共享发展维度。因此，构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可以从这四个维度来进行。

3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的构建

3.1 指标体系的建立

根据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和实现机制，以《关于促进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和《国家高新区绿色发展专项行动实施方案》为实践基础，借鉴张友国等[33]构建的中国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孙群英等[34]构建的中国省级区域绿色创新能力评价体系、张旭等[35]构建的中国省域高质量绿色发展水平评价体系、王勇等[36]构建的中国省域绿色发展的空间格局、程钰等[37]构建的中国绿色发展时空演变等研究成果，同时考虑到各示范区实际发展情况的制约和样本地区现实数据资料的收集，根据科学性、相关性和系统性的构建原则，文章将指标体系分为4个二级指标、20个三级指标（见表1）。

3.1.1 绿色创新发展维度

绿色创新是引领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绿色创新发展包括绿色技术创新投入和绿色创新能力。其中，绿色技术创新投入以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绿色研发与试验发展经费强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绿色研发人员强度、环保支出强度、财政创新投入强度来衡量;绿色创新能力以发明专利授权占 R&D 经费支出强度、工业固定废物综合利用率来衡量。其中，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绿色研发与试验发展经费强度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与试验发展经费支出占 GDP 的强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绿色研发人员强度指研发人员占从业人员的比重。

3.1.2 绿色协调发展维度

实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必须坚持推动效率变革、产业转型升级、增强区域协调发展。绿色协调发展用能源消耗强度、高科技产业贡献率、高科技服务业贡献率、高科技产业投资额占GDP 比重、第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总人数比重等指标反映低能耗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更能体现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本质。

3.1.3 绿色开放发展维度

实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需要国内国外双循环，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因此，既需要不断提升双向经贸投资规模，又要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的开放原则，推动发展绿色贸易，主要从进出口贸易和跨境投资两个方面刻画绿色开放发展水平，具体包括绿色开放程度、绿色开放程度、总出口中高科技产品占比。其中：绿色开放程度是指货物进出总额占 GDP 的比重;绿色开放程度是指实际利用外资总额占GDP 的比重。

3.1.4 绿色共享发展维度

示范区的绿色高质量发展以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过程中获得更多满足感为目的。具体而言：每万人拥有的公交车数量、污水处理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森林覆盖率、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城市人均拥有道路面积、每万人公共图书馆藏书量是人民共建绿色的成果;空气质量二级以上天数比重是人民共享绿色的成果。

3.2 数据来源和数据处理

收集2010—2018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各地区的统计年鉴、各省市科技局和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公布的相关数据。少数缺失数据采取移动平均法补齐。

3.3 指标权重计算与评价方法

3.3.1 指标权重计算

查阅学习现有相关文献指标体系的测算方法，主要有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层次分析法、熵权法、关联函数法和纵横向拉开档次法。其中：层次分析法是有经验的专家赋值，主观因素较大;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关联函数法、纵横向拉开档次和熵权法赋权较客观。因此，文章运用AHP-熵权组合赋权确定指标的权重。

假设AHP 所得权重为 W1，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步，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

正项指标的处理方法

负项指标的处理方法：

通过上述计算，可以得到如下归一化矩阵：X"=

第二步，计算第i个示范区的第j 个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x，所占比重yij确定评价指标权重，并由此得到比重矩阵

第三步，计算熵值ei与差异性系数

第四步，计算第j 项指标权重

第五步，对 W1、W2组合，得到最终指标权重。

按照上述步骤计算，确定各指标权重（见表1）。（3）

3.3.2 TOPSIS评价模型

由于熵权TOPSIS 法计算过程简便，对评价对象和指标没有明确要求，且测度结果客观公正合理，充分体现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评价发展状况。因此，文章利用 TOPSIS 熵权法测度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各级指标指数。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步，将X 的每行指标与对应权重相乘，可得到规

范化矩阵 C ={Yij × Wj}m × n。

第二步，由 C 确定正、负理想解 C+、C-。

第三步，计算各示范区到正、负理想解之间的欧式距离d+、d-。

第四步，计算各测算示范区的贴近值Qi：

贴近值 Qi位于0到1之间，值越大说明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更好，反之，表明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低，根据贴近值的大小，将各评价对象进行优劣排序。

4 实证分析

利用上文所述的TOPSIS 熵权法，并收集2010—2018年21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相关数据，计算得到21个示范区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标及其二级指标指数。表2展示了21个示范区2010—2018年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标。首先，分析2010—2018年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整体水平变化趋势;其次，从整体水平和绿色创新发展、綠色协调发展、绿色开放发展、绿色共享发展四大维度，探讨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空间分布特征;最后，分析不同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变化特点。4.1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整体分析

根据表1指标体系，利用TOPSIS 熵权法测度2010—2018年期间21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见表2。

4.1.1 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中关村作为第一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其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稳居所有示范区之前列，2019年高新技术企业数量达到800家，占全国两成，已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上海张江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高，其均值为0.5890，2020年签约了93个重点项目，投资总额达8870亿元，形成了世界一流高新区;从2011年开始长株潭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趋于缓慢上升趋势，连续多年国家科技奖励数保持全国第5位;珠三角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从2014年开始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快速上升，在2014年专利申请量位居全国第一。

4.1.2 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整体水平较低

由表2可知，2010—2018年期间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值为0.35964，整体发展水平较低。9年间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波动较小，具有阶段性，呈现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趋势。其中：2010—2012年有小幅度的下降，2012年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为9年间最低，发展水平均值仅有0.34751;2012—2014年开始回升，其发展水平均值回升至0.36639;2014—2015年又开始下降，2015年较2014年下降了1.8%;2015—2017年开始缓慢回升，直到2016年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达到9年最高，为0.37305，表现出绿色高质量发展有较好的发展势头;而2017—2018年再次出现大幅度下降，其中2017年在研究期内下降幅度最大，达4.61%，体现绿色高质量发展达到一个瓶颈期。

4.1.3 东、中、西部示范区间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差距较大

整体上呈现出“东中部地区较高，西部地区较低”的空间布局。从表3可以看出，排名较高（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0.4）的上海张江、北京中关村、武汉、杭州、珠三角和深圳，这些示范区除了中部地区的武汉东湖，其他高水平示范区基本上都位于地理位置优越、经济较发达、创新驱动设施较完善的东部地区。西部地区色高质量发展总体水平较低，需通过东部、中部、西部地区资源共享、联动发展，来带动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较落后的地区。

4.1.4 绿色创新发展对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起决定作用

从表4中可以看出，21个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整体水平的排名，与绿色创新发展水平的排名基本一致，其中，上海张江的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及整体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排名一致都位居第一位，长株潭的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及整体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排名一致都位居第十位，表明了绿色创新发展的重要地位，是整个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突破瓶颈的着力点和内生动力，这为提升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明了新方向。4.2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二级指标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分析

基于构建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标体系，测算2010—2018年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4个二级指标发展水平，结果见表4。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二级指标综合水平（如图1所示）。

如图1所示，从4个维度的指标综合得分变动分析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变化趋势，整体上，“绿色创新发展、绿色协调发展、绿色开放发展和绿色共享发展”指标得分变动幅度较小，呈现缓慢增长趋势。在2015年之前，“绿色协调发展”综合得分大于“绿色创新发展”“绿色开放发展”和“绿色共享发展”，“绿色共享发展”次之，紧随其后的是“绿色开放发展”，最后是“绿色创新发展”。但在2015年之后“绿色协调发展”反超“绿色共享发展”，这主要源于2015年实施的结构优化、全面深化改革和产业升级等政策，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由此可得，协调推进绿色创新发展、绿色协调发展、绿色开放发展、绿色共享发展4个方面的共同发展，是提升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的保障。对于提高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贡献率而言，4个维度的指标变化趋势不同相对应的贡献率也不同。

4.2.1 绿色创新发展水平

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得分最高的示范区是上海张江（0.5848），得分最低的示范区是鄱阳湖（0.0808），前者是后者的7.24倍，这表明示范区之间差异较大。纵观所有示范区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得分，不难发展上海张江“一家独大”地位较明显。绿色创新发展水平排名第二的是深圳（0.5670），与上海张江差距达到0.0178，这源于上海张江的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和环保支出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比重在所有示范区处于遥遥领先地位，除上海张江外，仅深圳、北京中关村、武汉东湖、杭州4个示范区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得分高于0.5000，依次为0.5670、0.5576、0.5514和0.5295，是中国绿色创新发展水平较为领先的示范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绿色研发与试验发展经费强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绿色研发人员强度、发明专利授权数占 R&D 经费支出比重、环保支出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比重、财政创新投入强度和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较其余16个示范区相对较高。

4.2.2 绿色协调发展水平

绿色协调发展水平得分最高的是北京中关村，达到0.7583。其次为山东半岛、长株潭、上海张江，这些示范区绿色协调发展水平得分分别达到0.6603、0.6388和 0.6238。以上4个示范区是所有示范区仅有的绿色协调发展水平得分高于0.6000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协调性好。反观绿色协调发展水平得分最低的5个示范区，依次为珠三角、杭州、合芜蚌、成都和宁波温州，分别为0.3021、0.3073、0.3282、0.3433和0.3583，这些示范区既包含位于西部地区的成都，也包括中部地区的合芜蚌，还包括东部地区的珠三角、杭州、宁波温州，这表明绿色协调发展水平并未呈现明显的协调发展水平较好的示范区集中于东部地区的地域分布特征。

4.2.3 绿色开放发展水平

绿色开放发展水平得分最高的示范区为珠三角，达到0.6849。其次是郑洛新，达到0.6208。上海张江、武汉东湖、天津、重庆和苏南5个示范区绿色开放发展水平得分均超过0.4000，依次为0.5914、0.5349、0.4515、0.4498和0.4143。以上示范区绿色开放发展水平得分较高的原因各不相同：珠三角绿色开放环境较高，贸易发展水平较低;上海张江和武汉东湖的绿色开放环境和总出口中高科技产品比重较高;天津的贸易发展水平较低，总出口中高科技产品比重较高。绿色开放发展水平得分最低的示范区是乌昌石，僅为0.0203，与珠三角和郑洛新等示范区存在一定的差距。绿色开放发展水平得分排名后5位的示范区，为兰白（0.1335）、鄱阳湖（0.1573）、合芜蚌（0.2317）和宁波温州（0.2335）。

4.2.4 绿色共享发展水平

绿色共享发展水平得分最高的4个示范区为深圳、杭州、上海张江和北京中关村，分别达到0.6545、0.6230、0.6129和0.6126，它们是所有示范区仅有的4个绿色共享发展水平得分高于0.6000的示范区，在绿色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广大人民群众承担绿色共享的责任感和享受绿色共享的福利性水平领先于其他示范区。除以上4个示范区外，沈大和山东半岛2个示范区绿色共享发展水平得分高于0.5000，依次达0.5443和0.5164，这2个示范区绿色共享发展水平虽然落后于深圳、杭州、上海张江和北京中关村，但相对其余15个示范区仍具有一定领先优势。绿色共享发展水平得分最低的示范区为重庆，仅为0.2627，与绿色共享发展水平最高的深圳相差达0.3918;郑洛新（0.2748）和西安（0.3620）等示范区绿色共享发展水平与排名前四位的示范区同样存在一定的差距，表明示范区之间绿色共享发展水平空间分异特征较为显著。

5 结论和对策

5.1 结论

基于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构建面向新时代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利用TOPSIS 熵权法对2010—2018年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各维度发展水平及综合水平进行测度，分析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情况，不仅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并为各示范区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主要得到以下结论：

5.1.1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总体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较低

2010—2018年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贴近度一直呈现0.6以下，平均贴近度为0.35964。9年间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波动较小，具有阶段性，呈现出“M”型的上升趋势。2012年、2016年分别为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最低水平和最高水平。绿色创新发展、绿色协调发展、绿色开放发展、绿色共享发展对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贡献率分别为53.24%、24.08%、7.32%、15.37%。可见，绿色开放发展、绿色共享发展对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贡献不足，当前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受绿色创新发展水平的影响较大。

5.1.2 各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不平衡

按照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得分，示范区被划分为高水平、中水平和低水平，中国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呈现出“东高、中平、西低”的趋势。高水平的示范区和低水平的示范区各有优势和劣势，有些示范区的发展水平整体领先于其他示范区，但在某个子指标的发展程度却落后于其他示范区;反之，有些示范区的发展水平整体落后于其他示范区，但在某个子指标的发展程度却领先于其他示范区。

5.1.3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协调发展和绿色共享发展表现相对较好

2010—2018年示范区协调创新发展和绿色贡献发展平均贴近度分别为0.4693、0.4551，高于总体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当前，高科技产业投资额占 GDP 比重和高科技产业贡献率两个具体指标成为衡量示范区绿色协调发展水平的关键，但示范区第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总人数比重较低。每万人公共图书馆藏书量较高，但示范区在污水处理率和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上还存在很大提升空间。

5.1.4 示范区间的各维度子指标发展水平不同

上海张江、深圳和北京中关村等示范区绿色创新发展水平较强，北京中关村、山东半岛和长株潭等示范区绿色协调发展较优，珠三角、郑洛新和上海张江绿色开放发展水平较好，深圳、杭州和上海张江等示范区绿色共享發展水平较高。

5.2 对策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为了更好地推动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5.2.1 坚持绿色发展目标导向，全面落实绿色高质量发展战略

国家已为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明方向，十九届五中全会中明确指出，统筹推进经济建设，建成现代化经济体系，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在此指导下，示范区应全面落实中央精神，坚定不移贯彻新发展理念，常抓不懈，将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标纳入考核体系，增强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意识。

5.2.2 构建区域绿色高质量发展协调机制，推动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协调发展

示范区之间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差异较大，上海张江和北京中关村绿色高质量发展领先地位较明显。因此，需要精准识别各示范区现存问题是驱动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积极对标领先示范区的发展经验，充分发挥其示范效应，采取有针对性的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协调发展战略，制定不同层次的发展目标、区域协调互动政策，构建更为科学有效的发展路径，提升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最终形成由点及面，以强带弱的绿色高质量发展格局。

5.2.3 坚持绿色创新驱动发展，打造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原动力

首先，强化企业绿色创新地位、改善创新环境、加大创新投入，充分发挥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其次，加强技术创新投入，对标国际领先技术，引进国外先进绿色技术，保持技术创新对绿色高质量发展的推动力，以技术革新促进绿色高质量发展;最后，努力将绿色创新技术转化为生产力，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逐步淘汰高能耗产业，培育壮大绿色环保产业。

5.2.4 促进示范区创新要素跨区域有效流动，推进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资源平台建设

重视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不平衡问题，突破创新资源配置障碍，成为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创新要素有效流动是推动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前提条件，提升示范区创新能力需要创新要素合理配置和利用，加强合作机制，构建创新资源合理流动平台，形成绿色增长的积极循环，推动示范区创新形成自组织机制，提高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整体效率。

5.2.5 完善创新绿色发展政策机制，促进示范区高质量发展全面绿色转型

示范区的绿色高质量发展，需要进一步完善创新政策与机制。在建立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政策体系和规章制度的同时，需要考虑各示范区实际情况，因地制宜、特色发展，优化补贴机制、绿色产业发展的体制机制，促进绿色技术创新成果转化，加强绿色制造关键技术攻关让示范区成为“绿色政策先行区”。

5.2.6 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推动绿色经济发展

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后疫情时期提升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大战略[38]。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作为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载体，示范区应提升产业链现代化和产业基础高级化水平，培育新能源生态性产业，改变出口导向战略，降低高能耗产业比重，以国内需要为示范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积极开发各种绿色产品，助力消费绿色化的转变，带动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绿色技术和产业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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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luation of the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China s national indepen⁃ 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MA Zongguo，ZHAO Qianqian，JIANG Yixiao

（Business School，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358， China）

Abstract  Promoting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s an important support for China’s national indepen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to enter a stage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gree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is article con‑ structed a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evaluation system of national indepen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from the per ‑spectives of green innovative development， green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green open development and green shared development. The entropy-weight based TOPSIS method was used to evaluate the green and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national indepen‑ 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from 2010 to 2018. The results showed that：① The green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national indepen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already reached a certain level， but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level was still low， and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individual zones.② The green open development and green innovative development contributed little to the gree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demonstration zones while the green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and the green shared development contributed more.③ The main reason of these results was th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geographical location， basic equipment and innovation ability of each zone， and the different input and allocation of innovation elements. To promote the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indepen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countermeasures should be taken to implement the national strategy of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construct the coordination mechanism of regional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dhere to the driving force of green innovation，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esource platform of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demonstration zones， improve the policy mechanism of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nd facilitate both domes‑ tic and international circulations.

Key words  national independent innovation demonstration zone; gree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evaluation index

（责任编辑：刘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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